心头实在是想谢问渊想得要命,烈日当头,他却越走就越发快了,到后边就直接跑了起来。
只是等他刚跑进主屋园中时,方才喊来看看情况的小厮正巧和邵管家一同从房里走了出来。
钟岐云见房门开着,又有人在清扫,便笑呵呵着对他二人问道:“可是醒来了?”
邵常戊回道:“谢约莫东家你离开之后不过两刻钟,谢大人就醒了。”
他离开后两刻钟?这不是起身很早了吗?钟岐云听得眉头一皱,“那怎地没来告诉我?”
邵常戊垂着头,道:“谢大
人说东家忙不必打扰。”
钟岐云:“......”
钟岐云:“那我不也嘱咐你一定要告知我吗?”
“......东家令我听谢大人的,”邵常戊神情纠结,片刻才支吾着说道:“谢大人也说、说听他的......”
“......”钟岐云摸了摸鼻子,心里蓦地生出两分甜,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无奈,他叹了一声,笑道:“行吧,那丞相现下在何处?”
邵常戊见状一直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大人正在荷花池听雨亭看书,他让们莫在那处守着,我便让人回来好好打理了主屋,备些衣衫。”
“我知道了。”钟岐云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荷花池那处跨步跑去。
在荷花池旁遇到钟岐云时,陆晃就已经看到谢问渊了,他去过京城数次,自然是偶然有机会得见过这位闻名天下的丞相的,谢问渊长得格外出众,气度更是不凡,便是那种见一眼就能记得的人,他不会认错。
而同时瞧见那小小亭中的妻儿,他就有些犯怵了,更是在瞧见发妻那般 首信眉的模样,他心下更觉不妙,脑中忽而想起什么时,他冷汗涔涔还未来得及阻止,那边陆雪娴就说出了惊人之语......
谢问渊垂着眼眸望着跟前躬身弯腰不停赔礼的陆晃,又瞥见被惊地跌坐在地,身子颤抖的陆夫人。
谢问渊笑了一声,“泉州走商的陆晃?”
陆晃连忙应道:“是是是,正是小商!”
谢问渊点了点头,随即望了眼那边已经傻了的陆雪娴:“尊夫人和女儿确实有些无礼了。”
陆晃一听,魂都要吓掉了,现在朝中何人不知这谢问渊是个什么身份?当朝丞相又是谢大将军嫡长,文里统领百官,武上手握大 半数兵权,连圣上都不敢动一分的人啊!
谢问渊嘴里说得轻,但是陆晃方才是听到了陆雪娴说的话的,那般几乎就是指着谢问渊骂他以色侍人,与钟岐云勾勾扯扯......那哪里可能是有一点无礼?落在旁人身上都是不可忍的难听话,更何况是落在谢问渊身上?
陆晃心惊胆寒,连那个魏和朝都能落败于他之手的人,谢问渊想要弄死他陆晃这一家简直如振落叶、易
如反掌!
想到这处,陆晃连忙扯过自己那位还傻着的女儿和夫人,厉声道:“还不赶紧过来给大人赔罪!”说着他气急,一巴掌扇在陆夫人脸上,骂道:“蠢妇!瞧你教出甚么女儿!做出这般蠢事!”
陆夫人眼泪唰地掉了下来,话都不敢说了,直摊在地上嘤嘤哭泣,陆雪娴也是被陆晃这般震怒吓得哭了起来,她跪倒在陆夫人身侧,实在不知这是怎地回事,不知自己不过说一个秦楼楚馆的小官儿,怎就变作这样,“女儿、女儿做错甚么了,爹爹为何要打娘?!我不过是......”
陆晃听得,赶忙冲上去捂住了陆雪娴的嘴,厉声道:“你认错了人还不知悔改不是?你可知眼下的大人是谁?便是当朝丞相谢大人啊!你若再说一句,莫怪为父动手教你规矩!”
陆雪娴一听,惊诧地抬头望向谢问渊,丞相......这人竟然是谢丞相......就是那个传闻中从魏丞相手里夺权之人......
猛地明白自己做了大错事,她身子颤抖不已,不敢去看谢问渊,眼泪流得更凶了。
压抑着怒意的钟岐云走到凉亭中,看了眼抱在一处哭闹不已的母女,又见谢问渊被吵得皱眉,他不是没有听到方才陆雪娴的话,听得那般诋毁谢问渊的话,没有人比他更恼怒了。
他冷冷地望着陆晃,“陆老哥这是做什么?”
陆雪娴听得钟岐云的声音,以为钟岐云是气着他父亲责骂她,这般就是来帮她的,她面上一喜,泣声道:“岐云哥.....”
只不过还没等她说完,钟岐云声音寒凉地对着陆晃道:“若是要教训你夫人和女儿尽管带回去随你打骂便是,在我宅中吵吵闹闹这是作甚。”
钟岐云却没有留丝毫情面,直接说道:“我宅里有贵客,是你这两个不知好歹没有礼教的妻女能撒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