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哲尔痛苦地闭上眼睛,对着脑海里叫嚣的逃避说不,但是这很难, 她正在做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决定。
一个她曾经毫无疑问会选择迎难而上的决定。
但是现在, 说实话, 她动摇了。
邵也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温哲尔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声陌生男人的问候,礼貌而生硬。
温哲尔听见他的声音,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膝盖硬生生磕在桌沿。
邵荣宪听见碰撞声,率先开了口:“我想你已经看见照片了,这些东西不是秘密,当年的临江新闻每天都在跟进,我对你这段悲惨的遭遇感到同情, 也非常高兴你能够重新步入社会,但是温哲尔, 如果你跟邵也在一起,你们的恋情就要面对无数双眼睛的窥视。”
他以一种精明的谈判者角度直击温哲尔的内心:“你会成为邵也完美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就算你只是个受害者, 媒体也会揪着这件是大做文章, 你的伤痕会被剖开,供无数人评头论足,你受得了吗,邵也受得了吗?我是邵也的父亲,我了解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以后会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但他现在还只是个花花公子,就算他对你特别一点,你能保证他不是被新鲜感冲昏了头,一时心血来潮?”
后面的话,温哲尔根本没听进去,她昏昏沉沉的,像是被摧毁了全部生命力,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滚滚的雷声才让她好不容易有了反应。
温哲尔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城市,抹不去的雨帘就像那段抹不去的记忆,扭曲了她好不容易窥见到天光。
事故发生那年,温哲尔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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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临江市正好迎来世界大学生运动会,高校的暑假从六月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