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也把卡在胸口的金属框架眼镜夹在鼻梁上, 反光的材质让对面的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只留下两片晃得花白的镜片。
这一连串的举动,莫名让温哲尔有种她欺负了邵也的感觉,心下的不安汹涌翻滚。
她伸手拍了下顾未语的肩膀,示意他先放开。
在男孩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后, 温哲尔轻轻唤了声“邵也”。
记忆里的某条丝线抽动了下。
五年过去了,温哲尔也得承认, 她对邵也根本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她曾尝试把五年前那个分手的雨夜里对邵也说的话转换个视角,如果这些话是邵也对她说的, 她会怎样?
她想到一半就不敢想了, 心口疼得厉害, 感觉呼吸都凝固了。
如果是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对邵也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她更不理解邵也为什么还要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她隐隐能猜测到一种最痴妄的可能。
邵也爱她,比他骄傲的自尊更重要。
每次想到这里,温哲尔就不敢想了,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她一直自卑于过去,就像个腹部受了伤不肯暴露伤口的刺猬,总是会扎伤身边的人。
可这并不怪她,她曾经把自己被攻击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碾碎,又用坚硬的泥土给心脏筑上一层厚厚的城墙,只有这样她才能在暴风雪来临时,度过这一个又一个寒冬。从来没人教过她要怎么把内心展露给别人看,每一步都是她自己摸索着前行。
邵也会闯进来,就像颗天边划过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