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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上的印迹还没褪尽呢,她可没吃豹子胆。

眼前这人与那个用铁链勒她的人看似判若两人,但明明就是同一人。

“姐姐辛苦了,多谢。”声音清儒,裹着朦朦水汽,像清泉似的。

柳婉离床还有丈余远,不敢再继续上前,手里的药碗像烫手的山芋,里面还有大半的药汁,她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挨近了,他会不会又想弄死她?

她虽是郡主,锦衣玉食,却并没活够,人世间的好多美好都没经历过呢,她不想死。

“姐姐,我叫宋墨。”男子伸出手,想要接过药碗,但够不着。

哪怕柳婉将碗递出去,也还是够不着,她须得再上前几步。

“这药怕是凉了……”她在打退堂鼓。

“没关系的姐姐。”宋墨仍然伸着手。

那双手白皙修长,温润如玉,没有铁链,也没恶意,就那么可怜巴巴地伸着。

“姐姐,我的腿动不了,你能再上前几步吗?”语气里带着毫无尊严的乞求。

他以后会是个瘸子,柳婉想到了崔若云的话,心头莫名就软了,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几步,徐徐将碗递向那双好看的手。

宋墨接碗接得轻巧斯文,带着谦谦君子般的疏离,连柳婉的指头也没碰到。

之后脸埋下去,一口气将药喝完。

宋墨眉头拧成了川字,“姐姐,药好苦。”

这“姐姐”叫得真顺口,好似她真是他姐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