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动如佛像,柳婉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朱氏的疏离,那紧闭的双唇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贴心话,那膝上的双手好似也从未接触过她。
她于朱氏,怕是比不过朱巧巧于朱氏半分。
说白了,她其实是羡慕朱巧巧的。
柳婉心里涌过一阵难受,稳了稳心神,便做作得愈加心安理得了,“女儿来给母亲问安了。”她又重复了一句。
差人唤她来,她来了,却又拿腔拿调地不理她,呵,这是故意要晾着她,给她下马威呢。
若是再不理,她真想转身回去算了,每次都这么似是而非地搞一回,当真让人心灰意冷。
柳婉心有怨气,但脚仍稳稳地定在朱氏跟前,终究,她是她的母亲呀。
“坐吧。”朱氏突然开腔,声音硬绑绑冷森森的,双眸仍然微闭。
柳婉一顿,低头应“是”,继而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
“今日巧巧要自杀,你可知此事?”问得直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柳婉来时便想到了今日挨训怕是与朱巧巧自杀有关,果然不出所料。
“回母亲,女儿已从崔女医那里知晓了此事。”她也懒得藏着掖着。
朱氏一声冷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既然知道,也不见你去看看她。”
柳婉沉默了一瞬,咬了咬唇,语气里藏着委屈:“母亲,昨日她向女儿下过毒。”她怎能要求她心无芥蒂?
朱氏这才缓缓打开眼眸,看向柳婉,那目光冷幽幽的,像暗藏凶险的蛇信子,反问她:“你中毒了吗?你不好好的坐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