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慕容子渊发起了高烧,主要是因为腰间的伤口受到了感染,这里没有退烧药与消炎药,幸好钟叔医术高超,用中药与针灸控制住没有恶化。

林启与程然多次劝她回去,她倔脾气上来,说什么也不肯走,两人无法,只好在旁边临时搭了个小榻让她休息。

她也没用上,一直不停地为慕容子渊擦拭着额头和手心为他降温,累了就趴在他床边休息片刻,但时间都不长,每次都是刚迷糊过去,就会惊醒过来,伸手去摸摸他的体温,看看是升了还是降了。

他替她挡了剑,护了她周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手指依旧不受控制地轻颤着,钟叔说,若不是凭一股意念支撑着,他对付不了那么久。

她想,若不是因为她,他要脱身该不是问题。

如此提着心气过了一晚,快天亮时,书颜终于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朦胧中,仿佛置身于一波浩淼的碧水中,四周轻烟缭绕,淡月笼纱,飘渺似幻。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脚下的碧水,晶莹如玉的天足与洁白的裙裾沉浸于水中,身子却是悬浮着,如履平地。

很安静,静得让人发慌。

“阿瑶,阿瑶……”

忽隐忽现间,似乎有人轻轻地唤着,声音虚幻,若有似无。

她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什么都看不清,声音依旧在远处丝丝缕缕地传来,听不得真切,似乎近不得前。

她有些急了,踩着水面往那边跑,明明近在眼前的湖岸,却是怎么跑都跑不到边。

她想喊,想引起那人的注意,嘴巴张了半天,硬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