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梨听得一怔,这才注意到那烙铁上真的刻着个字。

大昌除了死刑,最厉害的刑罚就是刺配流亡,而对大家族来说,刺配更甚于身死,尤其是贺家那样声名显赫的家族。

如果贺烬脸上真的留下了这样的痕迹,他以后怎么在贺家立足?

贺家不是只有一个贺炎,那么多人巴望着他忠勇侯的位置,那么多人在背地里算计着他……

不,贺烬脸上绝对不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白郁宁!”

阮小梨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不要动他,你想怎么样冲我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关他的事……”

白郁宁眼底溢出狰狞的笑来,面上偏偏露出了困惑,她歪着头朝阮小梨看过来:“你这是在求我吗?我怎么看不见你的诚意呢?”

阮小梨指尖猛地一颤,明白了她的意思,白郁宁是要自己跪下来去求她。

她轻轻吸了口气,屈膝而已,值什么呢?

她看了眼地面,不过是小事,可这一瞬她心里竟涌上来了巨大的屈辱感,她和白郁宁之间的仇恨太多了,有贺烬的,也有她的,对着这样一个人……

可她真的不能让贺烬脸上被烙下那个罪字,那对他来说,一定比死更难过……

她指甲狠狠抠进掌心里:“好,我跪……”

“阮小梨!”

贺烬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也阻止了她的屈膝。

阮小梨抬眼看了过去,随即就怔住了,这个即便被团团包围也仍旧冷静的男人,此刻眼底竟然全是晦涩和痛苦,深沉浓郁的扎人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