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辛树本无答案,如今渐渐恍然,怎有人会毫无私欲。
不过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如他便无法想象,借一本《文集》,好不容易坐到自己的私欲身侧,却始终静默,什么也没做的傅承许,会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自傅承许话落就陷入短暂死寂的气氛,终于缓缓流动起来。
双瑜敛尽情绪,走近方桌一步,腕骨轻折,懒怠地提起瓷壶,往傅承许手边的小巧茶盏中斟茶。
傅承许探究地抬目,“你做什么?”
双瑜慢条斯理放下瓷壶,以刻意低缓,显得轻慢的语气道:“陛下,您杯中早就无茶了,臣女为你斟茶。”
傅承许微顿,下意识地目光微低。短短一瞬,克制得似乎刚刚的垂目只是一个眨眼。
双瑜轻笑了一声。
笑声入耳,傅承许凤眸漆黑,看不出情绪。良好的记忆,已帮助他回忆起身体本能留下的疏漏。
第一次执盏,他已饮尽凉茶。
可仍在她一笑间,仓促地举盏掩饰。
而双瑜,发现了。
沉默地相对,远处而来的风吹拂双瑜的鬓发,挑动傅承许腰间垂坠的玉佩。
良久,双瑜视线再次不经意瞥见石青宽袖中的血痕。
中间最深处的伤口呈现深褐,皮肉翻开,渗出的血渍干涸在长条血痕的两侧,新鲜醒目。
会是什么划出的伤痕呢?
也不见包扎。
傅承许缓慢地起身,抬手招来连辛树,“送她回去。”
他最后看了双瑜一眼,“你倒是处处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