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切归于寂静,屋里只剩下韩昭昭一个人。
这帐子不小,只是没怎么布置过,显得空荡荡的,一个厚褥子铺在地上,上面搭一个厚被子,这简易的床铺旁边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小桌子,有一个抽屉。
是该上锁的,上面插着钥匙,只是现在,没有锁上,应当是得知秦县丞那边出事了,慌乱之余,给忘了。
她走过去,想着这不大妥当,毕竟父亲也算是一军的统帅,手中也有些军机要务的,把东西贸然搁在外面,哪怕是在帐中,外头有人把守,也是有风险的。
自从秦县丞一事发生之后,她是格外警惕奸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到了那张小桌子前,往桌子上扫了一眼,没有锁,那想必就是在抽屉里了。
于是,打开抽屉,见有一张泛黄了的羊皮纸铺在上头,嫌碍事,便把这张羊皮纸拿出来,丢到桌上。
落到桌子上时,它翻了个身,露出了背面的文字,一个圈套着一个圈地,跟道士画的符纂一般,是匈奴的文字,她不认得。
父亲的屋里怎么还会有匈奴的东西?
她暂且把这张羊皮纸放到桌子上,又去翻柜子里其余的物件,看得出来,都是些重要的东西。
只是这张纸,放在其中,略显突兀。
韩昭昭把这张纸拎起来,重新看了看,她记得,父亲说过自己不光识得匈奴的文字,还会写。
又重新把这张纸看了一遍,韩昭昭觉得这字不像是父亲写的,父亲的笔势雄劲,如同他镇守边关多年的武将身份一般,这字写得甚是清秀却有骨鲠,像是一个不屈不挠与命运抗争的白衣书生。
弹出在她脑海中的第一个画面便是秦县丞,那个刚刚死去的人。
她的字是秦县丞教的,因而对于秦县丞写的字,她还是有印象的,一个人的字是难改的,无论写的是汉字还是匈奴的文字,都带有着自己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