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情恶劣刁钻之处一目了然,会随心所欲地做一些惊人之举,但因缺乏作恶的想象力,连坏心眼都显得幼稚无害。

最出格也不过是抓个漂亮男孩替她写功课罢了。

冰凉的白玉佩渐渐染上身体的温度,心中因她的逼迫而生出的愤怒逐渐消散。

这玉佩是她花心思制成,只能送给最心仪的男子。

最心仪的男子。

玩世不恭,高高在上者抛出的脆弱与真心,危险却又极具诱惑力。

乱糟糟的画面来回闪现,左胸内生出异样的慌乱,蛰伏于心底的巨兽笑着斜睨着他。

那感觉而猝不及防,好似一支烛火扔进不见五指的深夜,飒沓如星,却只燃烧一霎那。

短暂的怔忪后,理智慢慢回到了身体里。

她的背影早已翩然远去,唯余下一院冷寂,与堆叠在箱笼中的死物。

裴振衣看了腰间的玉佩一眼,手指在细腻的暖玉上停留片刻,终是将其解了下来,用一张熟宣包好,置在竹木书架最高的那一格上。

做完了这一切,却依旧无法冷静,他抚摸自己的侧脸,触手处滚烫。

他站起身,换下被她蹭了一袖子胭脂的衣裳,去井里打了一桶凉水,兜头朝自己浇下。

冰冷的液体流过四肢百骸,引起生理性的战栗。

他把木桶砸向墙壁,大口大口地呼吸,说不出是惩罚还是警告。

他只想让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