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丈量,发现无论哪个,都距帝都有万里之遥,一旦她与爹娘分离,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唉……
眼下虽尚未判决,听裴振衣的意思,皇帝应当也不会再让步了,她只得先静观其变。
于是裴振衣回府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图景,宝颐背对他坐在一张大桌前,身旁散着各色裁好的布料,昨日她做的那件衣裳已经成了型,她正举着一只绣棚,聚精会神地往简易的腰带上绣花。
绣的是松柏,五针松,取岁寒不凋的意头。
裴振衣解开箭袖外衫,随意搭在乌木衣架上,从她手中拿起绣棚,凝神端详片刻。
宝颐吓了一跳,小绣花针差点戳了手:“大人回来了?怎么走路都没有声息呀。”
身后高挑的男人持起她手看一眼,确认了她没戳到自己,才缓声道:“今日无事,故回来得早。”
至于没声息……他想看看他不在家中时,她都在做什么。
居然是给他做衣裳。
习惯性板紧的面庞逐渐松弛,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将绣棚交还去她手中,温热的指节在细嫩手腕上一掠而过,留下一阵令人心神荡漾的涟漪。
宝颐糊里糊涂接下绣棚。
听他已经高高在上点评起来:“这松柏意头是好的,只是如今暑气重,看着不太应时。”
宝颐心道这原也不是给你绣的,你挑三拣四什么?
正准备托他将衣裳带给狱中的阿爹,忽听裴振衣的嗓音再度响起,带几分腼腆:“……不过可堪一穿,你绣好后,直接交予秦管家,让她放进行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