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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还欲开口,被宝颐拦住:“去回裴大人, 我要与姿姐姐去往茶楼一叙,你们都不准跟着。”

桃花儿犹豫:“姑娘, 这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宝颐道:“我让他们走,你和杏花儿跟着。”

她竟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可奈何,只得把她护送到了茶楼下,任两朵花儿跟着宝颐上楼。

方一关上雅间门,宝颐立时攥住李令姿的袖子,那手指微微颤抖,她的声音也在抖, 极艰难地说道:“究竟怎么回事, 你告诉我,我阿爹阿娘怎么了?”

李令姿开门见山:“你父亲服役时,不慎被人撞下了城墙, 侥幸被裴大人的人马接下, 却摔瘸了一条腿。”

宝颐瞳孔渐渐放大, 手抖得更加厉害。

李令姿继续道:“如此医治了, 倒也不会有大碍, 顶多是行走不便,可送进医庐的第二晚,恰逢北凉人纵马南下来打草谷,裴大人的兵马势单力薄,不及保护,于是你全家都在乱局中失了踪迹。”

“失了踪迹是什么意思?”宝颐的声音凄厉,如同尖叉划过墙面,带着不可抑制的恐惧:“他们被北凉人捉走了?”

李令姿扭过头,似乎不愿细说:“猗猗你要知道,你的祖父,伯父,和我阿爹一样,都征战多年,戎马一生,手里沾了不知多少北凉人的鲜血,边城中的北凉人,无不视侯府为死敌。”

攥着她袖子的姑娘没有了声息,室中只留下细细的风声,那西北来的凛冽大风透过窗子的缝隙,直钻入人的骨髓之中。

李令姿捉住宝颐的手,却摸到一片冰凉,宝颐在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清泪无意识地簌簌而下。

这个一贯乐观绵软的女孩,没想到能哭得那么悲怆,李令姿只觉心都被她揪了起来。

原来裴振衣当真半个字都没向她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