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没人能让我一生依靠。”她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银钱地契都留在妆台上,我只拿走当年我替你打点会举的那笔款子,保重。”
裴振衣没有动。
大概是伤心到了极处,他反而静了下来,整个人如凝固在风雪中的旅人,一碰就要彻底坍塌。
他看着宝颐一步步走远。
他又被抛下了一次。
凭什么呢?从来都是他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一落泪,他就无所适从,任由摆布,把他拥有的一切双手奉上,只求她能好好地待在自己身边。
北风呼啸,如同从记忆里那个痛苦的雪天刮来的一样,他的已千疮百孔,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回来。”他道:“你曾立过誓,再也不离开我,你已经全然忘记了么?”
宝颐笑了笑:“你曾答应我照看我爹娘,我看你也忘得干净,大哥别笑二哥吧。”
眼中泛出细细的红丝,他握紧了拳,怒声道:“既然你对我全无留恋,那你走好了,莫要以为我永远会跟在你身后,你勾勾手指就会过来!”
这话如孩童般赌气,无理取闹,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委屈,竟出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的裴指挥使之口。
宝颐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