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偷偷摸摸派出几个小卫兵,让他们盯着宝颐,见秦管家出现,脸苦得几乎能滴出汁:“秦嬷嬷,这怎么办?你瞧大人这意思,倒像动真格的了,他当真要放唐姑娘走么?”
秦管家瞪他一眼:“你那么多年的差可真是白当了,不给路引文碟,手信令牌,夫人再走能走去哪儿?”
李衍恍然大悟。
呸,还以为这回玩真的,结果闹了半天,还是作来作去,推来拉去的小夫妻吵架嘛!
又过了一会儿,秦管家估摸着屋里能听个响儿的东西都已经殡天了,方小心翼翼拉开条门缝,探入半个身子。
裴振衣手持长刀,背对着她,独身一人站在一片废墟中,平日里何等沉稳清冷的人,此刻衣衫散乱,刘海低垂,落寞至极。
他听得响动,肩头微微一动,转过了身来,可见到来人是秦管家时,一抹失望之色浮现眼底。
秦管家向他行礼:“夫人去了东市雇马车,因没有通关的文碟,没有马夫愿意接这个活。”
裴振衣先是不语,随即森冷地一笑:“随她去,我就是太惯着她,才让她不识好歹,一门心思以为自己能脱离我的庇护,就让她撞南墙去好了,反正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也不会想起我。”
秦管家不吭声,她觉得眼前这男人,特别像她小时候自家养的那条看门狗,很能干,但脾气不好,每回被主人训斥后总要别扭好几日,主人一接近他,他就凶狠地汪汪大叫,可主人当真不理他了,他又哼哼唧唧一步一跟。
“大人放心好了,夫人与那两个丫鬟没带银钱,也没人敢帮她们出走,天色渐晚了,应当快回来了。”
秦管家内廷出身,阅人无数,了解裴振衣,更了解唐宝颐,这丫头作得很,但好在性子不倔,能屈能伸路,应当还是会乖乖回到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