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对花哨的衣裳无欲无求,一下就把她的财路堵死了。
一旦一个人开始为生计发愁,那她通常就没时间想什么风花雪月了,宝颐深吸一口气……来钱之路道阻且长啊。
当初裴振衣给的首饰还在,宝颐交给阿佩,让她熔成了金子,幸亏裴振衣乡下出身,没见过好东西,喜欢给她打金首饰,不然换成了琢好的玉流到市场上,那可就糟了。
世间之事阴差阳错,福兮祸之所倚,果真不假。
日子总要过下去,眼看父亲的身子好了几分,母亲能独力照料他了,宝颐便把唐池撵出去找工做,辗转几回,把他塞进了一家酒楼帮着管帐本儿。
这种酒楼平时不收外乡人,这回要了唐池,宝颐也颇觉意外,后来经人提点,仔细一想才理清了缘由:收个没根基的外乡人,账本若出了事,正好能把他扔出去顶包,多划算的一笔账。
宝颐了解了内情后,赶紧带他遛了,最后把唐池安排在一个书坊里,平日里负责校对篇目,虽然月钱少点,但环境清幽,且没有狗屁倒灶的破事儿,也算令人满意。
宝颐自己则重拾老本行,把容貌随意一遮掩,找了个衣坊毛遂自荐,对方见她手艺尚可,人也机灵,便顺手收下了她。
宝颐过上了每天缝麻布棉袄的清苦日子。
毕竟是技术活,她收到的月钱还算丰厚,只是……
缝了三件大花布袄后,她实在受不住了,问同僚道:“为何这儿能选的布都那么粗糙?即使是上等的绫子,花色也诡异得很,分明是南边大齐挑剩下才运过来的,这……”
同僚疑惑道:“这花色分明很好看啊,锦缎的呢,每一匹都贵得很,咱们管事见天儿让我们爱惜着用,边角料都不准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