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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崖下干什么?”

江婳朝药篓子瘪瘪嘴,还不够明显吗?

他剑眉微扬,匕首贴近:“是真采药,还是探路?”

江婳无言以对,两次交锋,都瞬间被他擒下。哪家组织培养出这么不堪一击的探子,传出去要被人笑三年。遂叹了口气:“裴大人,你打算永远绑下去,咱们一个饿死,一个失血而死?”

之所以这样说,是见草堆里,有一只利箭。箭头倒刺断了几根,拔出时撕扯下少许肉块。再对上他左腿的窟窿,缠过绷带,血还在汨汨往外渗。伤口没处理得当,倒刺留在体内会腐败溃烂。

裴玄卿思忖片刻,打量着她惜命,便撑着身子靠近,替她解开手上的绳子。江婳取下腰间针带和酒壶,浸泡后,冷着脸提醒:“没有麻沸散,可能会很痛,忍着点别乱动。”

血肉翻开,镊子深入伤处,他始终脊梁挺直、一声不吭。若非额发被汗珠浸湿,颈间青筋鼓起,她真要以为,这是尊铜铸的假人,丧失痛觉。

没看到他疼得龇牙咧嘴,翻滚着求饶的窘样,江婳小小的失望了:监察司还有不许喊痛的规矩?

“嘀嗒——”

身旁水洼泛起一圈涟漪,二人神情专注,没注意细雨斜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发髻上。待到包扎完毕,花叶上、水坑里,开始噼啪作响,雨势已打得嫩草抬不起头。

江婳一眼瞧见不远处有个隐蔽山洞,忙道:“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别恩将仇报,害我染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