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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卿面露嫌恶,握鞭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趁我还有耐心,愿意听你诡辩。”

案犯眼皮耷拉,上下牙关一动,刚要咬下,颌角便被裴玄卿死死捏住。他呃呃啊啊地嘶吼着,裴玄卿凤眸阴鸷,嗤笑道:“才受了鞭刑,就想咬舌自尽?”

说着,又侧过身,抓着他的脸,强迫着一一看清几十号刑具,啧啧惋惜:“放焰火是最易被抓的,他们派你去,自个儿躲在黑处行事,你不觉得有失公允吗?”

案犯索性闭上眼,一副任杀任刮的姿态。裴玄卿微微颔首,朝属下示意:“是个硬骨头,可惜本官最讨厌硬骨头。来人,拆了他的膝盖骨!”

“大人,骁骑营徐将领在外边等您。”

手下脸色难堪,唇角乌青。他便猜到,对方来者不善起了冲突。离开前,突然出拳打落了案犯的牙,再拿出帕子擦擦手;“阎王要你活,就别急着死。”

走出地牢,徐将领怒气冲冲地迎上来,指着他的鼻子骂:“裴玄卿,你要不要脸了?我们骁骑营抓的人,监察司凭什么领走!”

“自然是凭皇上口谕。”裴玄卿嘲笑之意,溢于言表:“你不服,就去昭仁殿求见皇上哭一哭,兴许,这块肉,就能到你嘴里。”

“你!”徐将领忍无可忍朝他扑来,立刻被监察司吏人重重压制着往外拖,嘴里不停地骂:“裴玄卿,你这个只会谄媚君上的奸臣、疯狗,我就等着,看你被千人捅万人踏的那一天!”

恶言恶语对他造不成一丝伤害,裴玄卿兀自摇摇头,监察司指挥使若是疯狗,骁骑营将领就是一只被人夺食后,无能狂怒的垂暮老狗。

都不是人,谁又嫌弃谁呢?

一年轻吏人有事欲报,可那些辱骂的话,他都听见了,担心指挥使心情不好会迁怒他。待在门外来回踱步打转,不敢进门。

脚步声“嗒嗒”回响在长廊,吵得裴玄卿心烦,厉声让门后的人滚出来,那人这才硬着头皮上前:“裴大人,我们按您吩咐,搜了朱雀街所有酒楼,并没有找到类似于人爪之类的铁械呀。”

藏得这么神秘?

有趣。

他是坚定的无鬼神论者,既然真凶想用鬼爪挑起流言,比起要他相信人手能掏空腹腔,更可能的是,作乱者手上套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