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无星夜,仿佛积蓄着一股疾亟待发的力量,我隔着飞絮般绵绵风,望着老宅里孤身乱舞的人。
大爷埋头低嚎:“那头狼就在眼前,你为何不杀,那头狼露出獠牙,你为何不杀,曼珠沙华啊……曼珠沙华啊……帝王业,难养美人花……啊美人花……”
看着他疯癫的模样,春儿不敢上前,不知何时徐娘也来了,三个姊妹搀扶着徐娘,徐娘以扇掩面,低低地抽泣。车夫上前两步,却被大爷一巴掌挥倒,吧嗒一声,扇子掉了,徐娘仰着头,泪水斑驳:“业孽啊。”
车夫说:“大爷定是得了失心疯了……”
“帝王业难养……美人花,我的曼珠沙华啊,”他裂大了嘴,露出森森白牙,“冥界三途河,忘川彼岸边,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相死1……饿狼食花,在饿狼腹中,花见了那叶。”
曼珠沙华,我曾在青南的书册上见过,妖花边配了《佛经》上的一段话:“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迈步上前,大爷不说话了,他盯着我,继而裂开嘴笑:“曼珠沙华……”
我微微蹙眉,轻声问:“谁是曼珠沙华?”
大爷不回答,只是盯着我傻乐。
我微微一笑:“你瞧瞧你,一身的脏,脚底板全是泥巴,你走了很远的路吧,你从哪里来的呢,你来的地方,盛开着曼珠沙华么?”
大爷陷入了迷惘,歪着头,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我想他大概是真的疯了,看徐娘的神色,他如何疯的,大概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