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后怕的。
在万香楼的夜里,她能听见楼下男人们恶劣的调笑声和姑娘们的叫喊,或是你情我愿,或是身不由己,一声声钻进她的耳朵,像小虫子一样,慢慢啃食她的勇气和沉着。
姜娆将额头抵在齐曕颈间,男人绝对掌控的怀抱在这一刻成了她安稳的避风湾。讨好齐曕一个,她就不用再讨好任何别人,她头一回觉得,这笔买卖这样划算。
姜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齐曕已经不在屋中了。
抱秋正在小心翼翼地给她手心的伤口上药。
“抱秋……”
“公主,您醒了。”
姜娆点了一下头,看了一圈屋内,见只有抱秋一人,蓦地有些紧张:“倚春和拂冬呢?”
抱秋笑了笑:“公主放心,她们两个没事,这会儿正在烧水准备给公主沐浴呢。”
姜娆松了口气,点点头。
抱秋上完了药,用细长的白棉巾将她的伤口一圈一圈包扎起来,姜娆看着抱秋的动作,目光慢慢飘移,最后,落定到了桌上。
齐曕剥的糖炒栗子竟然还在。
齐曕爱洁整,这样的热天,裹了糖的栗子放了几日,已经不能吃了,可齐曕怎么没扔掉?
姜娆心里慢慢有了一个猜测。
她问:“抱秋,侯爷这两日是不是没回过房?”
抱秋很快摇头:“侯爷的事奴婢不知。公主不在竹苑这两日,按规矩,奴婢们也不会来竹苑伺候。公主要是想知道侯爷的事,可以问问赤风和墨云,不过……这两日他们也忙着找公主,恐怕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