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娆回过神之前,齐曕退开。他笑得意味深长:“公主刚刚以为臣想要什么?”
直到齐曕戴上面具起身,姜娆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捉弄她。
“臣瞧着,”齐曕回头看她,眸中潆着一泓柔光,“公主才是那个索求无度的人。”
他说完,掀开车帘出去,含笑的声音旋即散落在风中。
暑季的风吹得人脸发热,姜娆独自在车厢里平复了许久,方才下车去。
姜娆过去的时候,齐曕已经解决了官兵,一家三口正朝他磕头道谢。
齐曕神情淡漠,眉宇间甚至隐隐有些烦躁,姜娆深看了他一眼,吩咐迎夏将人搀扶起来,又问:“你们为何逃离临兖?刚刚你们说临兖一团乱,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答话:“临兖进了奸细,官兵到处搜查抓人。前两日,蒋都司带人抓了几个奸细,将人活活折磨死,尸体就吊在城门上,说是要以儆效尤。可是……”
他神情闪过一丝悲痛:“可是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奸细啊!我认得他们的,他们一家四口和我们一样,都是上殷人,素来本分,怎么可能……哎!造孽啊!那一双儿女,一个九岁,一个才七岁!两个孩子怎么可能是漳国奸细!”
男人犹自说着尸体的惨状,姜娆握紧了拳,指甲陷进肉里亦不自知。
缓和许久,姜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临兖是怎么乱了。”
“哎,从吊尸的事情后,官兵就开始胡乱抓人,四处都是暴动反抗,自然就乱了。我要不是为了我这可怜的女儿,我也要留在临兖杀几个晋——”话音戛然而止,男人慌乱看向齐曕。
姜娆心下也是一紧,忙朝齐曕看过去。
齐曕淡淡回望她一眼,姜娆就莫名心虚地避开了目光。她忙暗暗给自己鼓了把劲,才又抬眼对上齐曕,目露祈求。
骄阳灼人,日光明亮得有些晃眼,姜娆好像看见齐曕勾了下嘴角,细看时,他薄唇却仍抿得如一条直线。
齐曕吩咐手下的洪山:“你在城外寻个地方安顿他们,再找个大夫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