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从天边沉下去大半,霞光沿着天际线铺开,晕染出大片的红晖。这时节,这样热烈的颜色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温暖,寒风侵肌,临冬的萧瑟一刻也不肯松懈。
齐曕的步子稍微加快了一点,语气则不紧不慢:“公主在等臣么。”
他的脚步声很轻,掩盖在风声中,姜娆起初未察觉。听见他说话,她才反应过来,转过身,人已经快到跟前了。
眼睛一亮,姜娆仍是往前迎了几步,到了齐曕面前,她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他掌心:“侯爷,你和宋小公子刚刚在说什么呀?”
瞥了眼穿得单薄的小人儿,齐曕沉声道:“先进屋。”
姜娆依言,乖巧地进了屋子。
齐曕进屋后,径直去了里间。
他转过屏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随手扔在了一边——同皇帝和孟辞舟一起待了半日,他只觉得衣裳都熏脏了。
穿着件单薄的里衬,齐曕站在盥盆边上洗手。
他身形挺拔高挑,洗手的模样十分专注,从侧面看过去,真真像个温润弘雅的贵公子。
姜娆看了会儿,猛地回过神,连忙转身,去柜子里取了件干净的外袍。
拿了外袍回来,齐曕刚好洗净了手,在用帕子擦手上的水渍。
等他擦完,姜娆将袍子递过去:“现在很冷的,侯爷小心着凉。”
齐曕不咸不淡地睃了她一眼,没接她递过来的外袍,只拖长着腔调,说道:“臣可没有公主这般娇气。”
姜娆嗔他一眼,干脆自己帮他穿上。
齐曕的个子很高,她要高抬着手才能将外袍送上去,偏偏他又半分不肯动,她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穿起。
睨着身前的小人儿,齐曕默了默,到底抬臂,让她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