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长鞭的勒死了拿大刀的,他背后却又忽然冒出一个抡斧头的,当空劈下来,半截脑袋被削去,脖子上还剩下半截,脑浆横流。
你杀我,我杀你,杀了别人,亦被别人所杀。
偌大的斗囚场,方才乌泱泱一堆人,转眼都变成了一堆残肢,北方一吹,整个御马场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姜娆漠然看着。
孟崈游的狠毒暴虐,早在上殷国破的时候,她已经见识过了。她一错不错地望着斗囚场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恍如在重历那一场噩梦。
她有些反胃,但她强压下去,顽固地直视着斗囚场的景象,任由恨意不断生长并扎根更深。
她并不知道,身侧齐曕也正凝注着这一场丧失人性的取乐,他亦和她一样,执意将自己困于那场屠杀的梦魇。
很快,两炷香的时间到了,斗囚场上活着的人只剩下两个。
持长矛的男人催他们相斗,可他们浑身是血,或许受了伤,或许脱了力,总之是动弹不得了。
孟崈游起身,睨着铁栏外的男人:“这就是你找来的废物?”他鄙夷地看了那两个俘虏一眼,“都杀了,剁了喂狗。”
这样的残局,宫人是不敢收拾的,便是孟崈游自己的人收拾。
孟崈游转过身对皇帝道:“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搅了皇上的兴致,不过,臣还另有一礼。”
皇帝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长在深宫,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不过是夺位之乱,那时,谁都想一招毙命,没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