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舟抬了抬手,示意心腹不必再说。
他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毕竟最看重的嫡子被最不待见的庶子害死了,偏又不能叫我赔命,那总得让他出一出气吧?这也算……我这个做儿子的,尽了我的孝道。”
心腹闻言,目光从日光浮沉的石板路上转开视线,看向自家主子。
见孟辞舟脸色丝毫不变,早已是全不在意的模样,他沉痛地垂了一下眼帘,转开目光去,重新引路。
走了一段,进了自己的院子,孟辞舟开口问:“药到手了么?”
心腹点了点头:“只是……公子,您想接手散布瘟疫的事情,为何不在请罪的时候向陛下请命,却要让怜蕊在陛下面前提起呢?”
“为了要孟轩枫的命,此回我先斩后奏,陛下已经不悦,若我此时再请命散布瘟疫一事,将来战事结束论功行赏之际,其中定有我一份功劳,你觉得,陛下如今希望我得到这份功劳么?”
“公子……”心腹面露心酸。
“不仅陛下不肯,父亲想必也不会愿意。”二人进了屋,孟辞舟终于在榻椅上坐下,长长舒了口气,“药拿到手,先按兵不动。他们没有药,迟早要求着我们出手。”
心腹急忙点头应下:“公子您先歇一歇吧,属下去端今日的药来。”
孟辞舟“嗯”了声,目光随着心腹的背影朝门外看出去。
这雄峻肃纪的孟府,触目皆是冷酷无情,而他就算做到户部尚书的位子,也难得安心。
总是要握着些兵权,他才算掌握了真正的主动权。
出了丘城,往南十里,就是如今漳国和上殷的指挥营的所在据地,邧城。
天儿越来越热了,姜娆坐在马车里闷得厉害,好不容易到了歇脚的时候,她忙不迭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行人各自寻了树荫躲阴凉,姜娆也站在大树底下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