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鲜血飞溅,脖颈像是被戳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全身的力气都从这个窟窿中倾泻而出。
段恒再说不出未尽的话,直挺挺仰倒下去。到死,他都圆睁着眼睛,眼底全是难以置信的惶恐惊惧。
血腥味激得人越发疯狂恐惧,她们叫喊着,他们死命地拍门,还有人冲向姜娆,想和她同归于尽。
姜娆站着一动不动,仿佛笃定无人可以伤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凡企图近她身的人,皆被齐曕斩杀于剑下。
殿中的尸体越来越多,激烈的反抗宣告无效,耗尽了他们最后的勇气和尊严,最终只剩下畏惧。
昔日的乾德殿,今日的修罗场。
姜娆站在殿中,一身白衣,不染纤毫血痕,端贵的、高雅的,出尘而疏离,几乎叫人分不清,她究竟是站在此时此地,还是站在回不去的故国旧梦里。
殿中很快只剩下最后一人,是个女子,已有身孕,瑟缩着躲在金碧辉煌的龙椅后。
齐曕提剑行至姜娆身侧:“公主可要去殿外?”
姜娆看他。他脸上溅了零星血点,将这张冠玉似的脸缀得戾气横生,就连这双狭长的桃花眼里亦是暴虐涌动,仅余最后一丝温柔。
姜娆伸出手,朝他脸上的血抚过去。
齐曕微微侧首:“别脏了公主的手。”
她却执意抚上去,一边抚摩他脸庞,一边道:“把剑给我。”语气是不容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