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娆抓住他擦汗的手,将他几根手指攥进手心,仿佛抓住了某种慰藉,苦笑着说:“甸州原先是上殷边境,从甸州失了踪迹,只怕是孟辞舟已经带着他离开了。若孟辞舟将他带去了原本晋国的境内,那里如今错综复杂,只怕要找到他就更难了。”
齐曕将水杯放回去,他面朝着桌子那一边,抬手摩挲杯子的沿口,没转回身。
“齐曕……”姜娆唤了他一声。
齐曕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不得不提醒她:“公主还是要早些做好最坏的打算。”
姜娆沉默。
最坏的打算,就是姜琸死了。
如赵焱所说,届时她只能登上帝位,虽然可能面临诸多非议,但她并非不能解决。
只是,帝位江山,总有能人志士能匡扶安定,可姜琸的性命,却只有她能救。
“齐曕……”她又唤了声,声音更低了。
齐曕转回身看她,纤弱的人儿低着头,露出一截细长白皙的颈,极脆弱,仿佛撑不住身上的重担,被压垮了似的。
他伸手,用长指抬起一点她的下巴,拇指粗粝的指腹在她唇下轻轻抚了抚,话音夹杂着叹息:“别怕,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到了四月中旬,姜娆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孟辞舟写的,说是姜琸已经被他带去了唐城。若他只是想要姜琸的命,大可不必费这些周章,他的目的,是姜娆。
孟辞舟在信上言明,要想保住姜琸的命,就要她亲自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