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仿佛飘在远天,有些渺远,姜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起初的愕然过后,她明白过来齐曕的意思。兵权是一定要收回来的,这是为长远计,可是上殷未来二十年里,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比赵焱更了解蛮人,北境若一定要打,那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可是……可是你、你为何要去?”姜娆茫然又急切地问。
北境蛮人虽不及玄武军人多势众,但蛮人凶悍,又是在草原荒漠之地,他们无论体能还是多年生存的经验积累,都占据着先天的优势。上殷抗衡蛮人足以,但要灭蛮,却很难很难。
齐曕听姜娆这般问,却是笑了笑,眼神颇有些爱怜地凝注着她:“男儿生来该浴血为国,为何我不能去?”
姜娆心尖儿一颤。
天下子民,皆可为国而战,包括她自己,那为何齐曕不能去?
只是……只是她不想他去冒险。她不知道,若他出事,她这空空无所留的一生,还能剩下什么。一具空壳吗。
姜娆转身,背离他快步走开。
“娆娆。”他唤她。
她停下步子,声音尚且稳重:“我去给你收拾些衣裳。”
身后的人似是叹息了一声,朝她走近。
他每走近一步,就能将她肩膀细微的轻颤看得清楚一分。他走到她身后,环着她的肩抱住她,落在她肩头的掌心微凉。
“娆娆……”他声音很轻,“别怕,等我回来。”
姜娆忽地转过身,面朝着他整个人陷进他怀里,她抱住他的腰,死死抱紧:“你一定要活着回来,齐曕,我会一直等你。”
六月二十,赵焱齐曕领兵出征。
蛮人凶悍异常,草原天气变化莫测,上殷将士起初出其不意,打得很顺利,到了后来,深入腹地,形势便渐渐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