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到母亲身前,南江雪跪在了地上,声音很轻,但握住托娅的手却很是有力。
“小雪……”托娅看向女儿。
“姐姐……”南江云和南江雨也伸出手去,放在了南江雪攥着托娅的手上。
鼓声响起,身披彩羽的巫者和赞者跳起了迎灵的舞蹈,那鲜亮而摇荡的色彩,在一片素白之间,在丰盛的伊什那草原之上,似一朵昂首怒放的生命之花。
一阵鹰啸从头顶传来,有振翅的雄鹰盘旋于高高的天空,和着大地上的鼓声与舞蹈,竟久久不愿离去。
有人悲泣不止,有人默默垂泪,南怀仁的眼睛盯着挺拔而立的南江雪,一双瞳子忽明忽暗。
他设想过她可能的反应,是痛哭失声来博取同情,还是出离愤怒以先声夺人,但是都没有。
尽管脸色那般苍白,尽管睫毛上泪光闪烁,但她依然挺拔地站在那里,像草原上的海子,深邃沉静,倒映着辽远的群山和群山上的广阔蓝天。
而他们身后的雪狼和赤雷,也如渊渟岳峙,却又可以在任何一个瞬间倒海翻江。
这让他感到气闷,甚至一种更加令人恼怒的心慌。
她竟然没死!
杀手死士、雇佣兵团,甚至极北的重甲骑兵,层层追杀,竟没能杀死她!
而南怀瑾,竟也在他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设计中逃出生天,一路奔去北线,然后在临死之前昭告天下,将北地的军政大权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好胆量!好谋略!
只是,她终究不过是个羽翼未丰的小丫头罢了!
他有什么可气闷心慌的呢?
没了南怀瑾的纵容庇护,难道她还真以为自己可以跟过去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