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所有亲卫都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搏命状态。
尽管经过诸多严格训练,尽管他们都是个中好手,但当带血的肠子在他们左右飞舞,当狰狞的面孔在他们脸前迅速放大,他们似乎已忘记了鼓声和号角。
有人感到不适,在马上呕吐起来,不过更多人的脑子回归到了最原始的状态——要么杀死对方,要么被对方杀死。
宋子言注意到了这种情况。
给悍勇的靖北军加一把力并不是他最想要的,从北地人平时那客套但却疏离的态度中,他感受到的是他们对自己所带领的这支皇家亲卫队的轻视,而对于许印所部,他们反而更乐于接受一些。
也许是因为他们看不惯皇家亲卫队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也许是因为许印所部真刀真枪地跟极北人过了招,但不管是什么,他得让那些家伙知道,他们可不是仅有漂亮盔甲的花架子,他们同样是草原上的苍鹰和狼群,只是那南江雪从没给过他们展现的机会。
敌军的主战旗在前方高高耸立,浑身浴血的宋子言呼喝间收拢好队伍,径直朝敌军腹地杀去。
聂远似乎在对他喊些什么,但四周太乱了,他也无暇去听。
鞑塔人显然对这支队伍产生了兴趣。
他们的战服与北线军不同,出手虽然凌厉,但比起北线军既凶悍又狡猾的打法,却显得有些唐突生涩。
苏合对副将吩咐了几句什么,大批的鞑塔兵开始朝他们涌去,很快便形成了一片泥沼将他们裹在了其中。
兴奋的感觉逐渐被疲乏所代替,眼前的鞑塔人似乎永无尽头,体力的流逝带来了意志的减退,一名亲卫的□□被对手的武器震飞开去,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敌人冲到眼前,挥刀斩向自己的脑袋。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头盔被削掉了,摸了摸微微潮湿的头顶,他翻身栽落马下,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凌乱的缝隙里露出的北方的天空,大口喘着气,直到马蹄踏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