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往事如潮翻滚。
他带着自己披挂上马时露出的鼓励笑容,他将亲自训练的云虎交给自己时的明亮目光,逃至北线时他对他的那些温言抚慰,以及此后自己的猜疑、疏离、忌惮和一味打压。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自幼崇拜的兄长会在他面前屈膝下拜,从什么时候开始,兄长的口中再不称他做“云儿”,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远离开他的视线,让他不再有那种所谓的“后顾之忧”!
他以为自己可以独立地成就一番天地,可以如他少时所说的那样,保北地安泰,百姓富足,然而他却因他的妄自菲薄和自高自大,远离了爱他助他的亲人,把贪婪和奸险之徒留在了身边,在这个恶毒的局中越陷越深。
可最终,还是他这个没有血缘的、被他削兵夺权的大哥长路奔袭,浴血来救,如今更已奄奄一息,却对他和声说着“我是你的哥哥,别在意,也不要气馁”。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这种痛恨几乎令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南江风的目光转向围拢过来的人们,最终落在了夜砚身上。
夜砚急忙上前跪倒,脸色怆然,甚至是懊悔。
匣恩山的事情是他带给南江风的。
一名曾经的雀眼发觉了那里的异样,并将消息送到了他的手中。
在那雀眼所探知的情报里,南山原所掌握的力量,何止所谓的区区六百。
得知南江云仅带了一千多人微服出京,南江风直觉他落入了圈套,可以他当下的处境,黑旗燕京近卫旅必无法调动,于是命夜砚飞马赶去西垣牧场,令风豹与他在匣恩山汇合,同时,南怀安也派人将消息火速传向了雪归山。
“让小雪……去北线。”南江风虚弱地说道,看向夜砚的眸光却格外严厉,“告诉他们,谁敢乱来,我,绝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