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孤笙为了避免尴尬,偷偷将前几日打扫出来的一间偏房收拾稳妥。那时关觉非喊着要她出去住,就叫芦儿给她找了这间背挨着觉非屋子的房。
若是当真与他一辈子住在一间屋子里……孤笙不敢去想,她害怕,害怕有一天,或许会无法控制得爱上他。而那一天,自己的身份也会被识破。
关家是名门望族,她不想害的两家都名誉扫地。
觉非气愤地堵着门不叫她出去:“你是怎了?作为妻子与自己的丈夫同寝不是理所应当么?你还盼着我冷落你不成!”
孤笙见着他发火,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别对我这样。”
“什么?”觉非顿一顿:“喔,我不气你了,你把被子放下罢。”
“不是……”孤笙为难:“是……别对我……好。”
觉非看着她越发局促不安地小脸,拍拍门框:“我是疯了才会留下你来,我是疯了才会对你好!”
他说罢再也不想见到她,抽起外衣出了门去。
关觉非,你真的是疯子,因为你就想对她好,你就想让她一辈子,不,好几辈子都留在你身边儿!
孤笙望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新屋是间原本搁放旧家具的堂屋腾出来的。
孤笙抱着被子进去,赫然看见那不见了的沙发被丢在了这里。
关觉非又开始了不回家的生活。
翠馨每每听说他又没回来,气得直跺脚,嘴里骂了他再骂关老爷。
只有孤笙心中明了,他是生自己的气,等过些日子,他对自己的感觉不再,或许就会平安无事了吧。
春天即将过境,万物复苏。
孤笙身上的冻疮养护了一个严冬居然奇迹般地消散了。
她不知道自己现下是福是祸,是去是留,不如趁一切还未开始,便早早结束。
孤笙回到洛家,简明扼要同洛夫人提出自己要离开,这代嫁之事实乃权宜之策,如今欲告知天下大白。
只是孤笙还未说完,眼泪珠子也还未如同设计好的掉出来,洛夫人已经一下子昏阙过去,卧床不起。
洛老爷同洛霜南闻讯,也只差没给她跪下来磕头了。
孤笙原本的决绝衍变成了哭笑不得,她无力地坐在洛府的大门外,仰望着暮春微寒的济南天空。
正发着呆,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突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放大。孤笙一惊,避开他站起来:“大少爷。”
洛平济自英国打道回府,正准备去青岛工作。
刚一下轮船就听闻母亲生病,未去厂子里看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家。
只是才到门口,便看见丫头孤笙坐在门口发呆,道她莫不是偷懒了,便走过去,故意突然压下身子来吓唬她。
“居然不去干活坐在这里偷闲,孤笙,我不在的两年,你怎地学会浑水摸鱼了?”
平济手中还拎着行李箱,孤笙见了习惯性地行礼微笑,忙接过来向屋子里搬:“老爷太太,大少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