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笙是聪明的。
这种聪明是来自于细枝末节,比如在讨论政事之时,虽然他大半时间都在跟顾渊有一搭没一搭地撒娇,但是顾渊从他随时能接上自己的话这一点,就知道,赫连笙读的书,不比他少。
顾渊曾经恍惚想过,若是赫连笙身上没有北殷的血统,先帝没有那么忌惮北殷,这个皇位是谁的,还未可知。
赫连笙自己,仿佛也清楚这一点。
顾渊从来没见他在书房之外跟谁探讨过政事,在外,他永远是那个娇纵任性、不问世事的七殿下。
现在想来,顾渊怀疑,赫连笙那个时候就意识到了,皇帝并不会选他做继承人,所以选择了避让。
他抿了抿唇,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即便是如此,
赫连瑾也没有放过他。
顾亭月还在看着他,他回过神,轻声叫了她的名字:
“亭月。”
“可以跟我说说。”他轻声道,“你阿笙哥哥以前,是怎么陪你的么?”
顾亭月怔了一怔。
随即,她垂下了眼眸,看着面前的锦被,小声地开了口。
顾亭月断断续续,给顾渊讲了三天的故事。
三天后,顾渊穿戴整齐,打开了屋门。
屋外站着一个人。
水绿色的青衫,一双桃花眼看着颇有几分风流,面容却较之先前沉稳了许多。
正是许久不见、如今已官居三品,时任右副都御史的孟乾。
对方见他的样子,颇有些意外。
他犹疑地开了口:
“行舟,你……还好么?”
顾渊称病了几日,有关他的事情就在京城流传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