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立刻爬起来,但身体就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如同不会水的旱鸭子在水中沉着,根本用不上任何力气。

凌炡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打脸的现实。

他抬眼,就见晏修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问道:“脸疼不?”

在良久的死寂中,凌炡终于放弃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他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别虫谈条件,只得任虫摆布。

晏修扑哧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就听凌炡沙着嗓子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

晏修被逗笑了,都这样了还想威胁他,这上将的尊严是石头么,这么硬气?

他道:“否则什么?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凌炡半侧着脸,银白的眼睫轻垂,两只胳膊就这么撑着床垫,温黄的火光从侧面打来,将他半张脸的轮廓线勾勒出来,格外地立体分明。他一把扯过旁边的棉被,有些不甘地攥住一角。

晏修:“你那是什么表情?”

“离我远点。”凌炡神情冷冽,就像一只被拔掉指甲和钢牙的白虎,尽管失去对外界的威胁,却仍旧试图喝退敌人。

晏修:“被子盖好。”

凌炡一动不动。

晏修叹气,起身就要去给凌炡拉被子,就感觉胳膊被轻推了一下。

“谢谢,你可以走了。”凌炡道。

晏修轻呵一声,这家伙脾气真不是一般地倔,行,不睡就不睡,反正他就算躺上去也得失眠,跟没睡也没什么区别。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转身,从一边搬过来一只木墩凳子,靠在壁炉旁取暖。

反正这上将现在就是个病患,跟病患抢床位,他还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