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有资格生气?周清衍的腰伤本就是拜他所赐,他这半年来所受的苦,有大半都是还他年少轻狂时的债。
周清衍从宫宴开始到如今脑子就一直没有停过,只怕是真的累坏了,蹭完了手眼睛就已经有些睁不开,全然没发现楚恒眸中略带哀伤的神情。
“累了便睡一会儿。”楚恒给他拢上白色的里衣,又仔细给他盖好了被子,声音中是难以言表的温柔。
周清衍困得迷迷糊糊还不忘低声嘟囔:“那你不要走。”
“我不走。”
“我睡醒了要吃你做的肘子。”这会声音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楚恒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方才轻声回道:“好。”
楚恒轻巧地关上门,走到某个没有人的角落,对着空气道:“把在流风回雪的人手撤回来,不必再查了。”
空气仿佛有轻微的扭曲,紧接着是一阵微风吹过吹落了满地的黄叶,楚恒知道手下人已经去办了。
他没有过多停留径直走向厨房。
他原本还在查当初的周清衍为何把他一个人留在流风回雪?他们二人自从楚府被抄到官兵全城追捕都一直在一起。
他中了锦衣卫三箭而昏迷不醒,死里逃生后就已经躺在了流风回雪的某个隐蔽的角落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官兵包围了整个流风回雪。
至此,周清衍再无音讯,他与他失散三年。
楚恒有多信任周清衍,那一刻就有多迷茫。他来到京城,第一步棋就是流风回雪,原本心想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