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捧过周清衍的头,温柔地将他凌乱的墨发别到耳后,轻轻地吻上他的额头:“没事,不会有事的,还有我在······”
那吻从额头一路滑到温热柔软的唇上,但这大概不是个旖旎的吻,因为唇瓣上的触感只是转瞬即逝——楚恒动作很轻,不曾深入。宛如哄一个受了伤却咬紧牙关的孩子。
周清衍的呼吸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青年方道:“我要过去。”他指着那边的大树。
他背上有伤不好抱,楚恒就一点点扶着他过去。树下的中年女人不知道是摔断了那条腿,惊恐地爬起来又狼狈地摔下,颤颤巍巍地靠着大树。
周清衍目光平静地盯了她一会儿,问道:“钱呢?”
中年女人咬紧牙关目露凶光:“什么钱。那是我们应得的。你们这些臭不要脸的人渣就知道独吞阵亡战士的抚恤金!”
“我告诉你,你们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我看多了!”中年女人从方才挥钉耙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没死都觉得赚了,当即破口大骂。
“成天要我们小老百姓交税服徭役,赋税地税农税商税户税,春天要去修城墙,夏天要去修冰馆,秋天要去修农院,冬天要去修行宫。行军打仗死了尸骨也没有,抚恤金也没有。”中年女人说到最后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声音撕心裂肺。
“我家男人不知道成了那个行宫的墙!你让我们怎么活!啊,你让我们怎么活!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会遭报应的,死了下地狱,让阎王爷斩成碎片喂给狗吃,永世不得超生!”
周清衍静静地听她骂完,方才说道:“你不想活了,你女儿也不活了?”
中年女人的骂声戛然而止。
周清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淡得缥缈:“你不说,我就去搜了。是我的钱,就得拿回来。”
语闭周清衍就抓着楚恒转身走,中年女人这会儿反应够快,一把扑了上来,没碰到周清衍就被楚恒一脚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