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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愿挽留她。

这日后,他们之间仿佛形成一种默契,王安石清晨出门,等欧阳芾梳妆完踏出屋子时,王安石已不在了。

但他会同她一块用晡食,欧阳芾原想着既然王安石不早归,那她几时归家也无甚要紧,结果第一日酉时末才归家后,发现王安石竟在饭桌旁等她。

他未问她去了哪儿,也未责她,仅仅凝视着她,似舒了口气,方道:“菜凉了,热些再吃罢。”接着吩咐仆役热菜。

第二日欧阳芾试探着留在家中,王安石果然申时便回来了,他们一同用了晡食。

从前欧阳芾总在饭桌上叽叽喳喳,与“食不言寝不语”背道而驰,然这几日她皆无话,反是王安石主动向她提及自己的事。

他说一句,欧阳芾哦一声,两三个来回后王安石便止口不言了。

如此过了几日,富弼六十五岁寿辰,其子递帖延请朝中远近大臣携家眷参加寿宴,两人方又有机会共同出门。

富弼于今岁二月升授司空兼侍中,并获赐府第,富弼尽皆辞谢,改拜同平章事。这是正宰相之位,宰相过寿,群臣趋之若鹜,纵有事也不敢不推了事务前来。

于是宾客满座,肴酒陈肆,朝中熟面孔齐聚一堂。

文人惯于赠诗相贺,王安石亦递了诗,然被刘敞的弟弟刘攽看见,打趣道:“昔日富公六十大寿,介甫兄赠了一卷山水字画,介甫兄题诗,令正作画,可谓羡煞旁人,怎的今日惟独赠诗,却不携张画来?”

刘攽是个惯开玩笑的性子,却不知这回玩笑开错了地方。

未待王安石答话,欧阳芾先一步道:“我们上回反思过了,太出风头也非好事,故愿将此机会留给刘先生这等诗画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