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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梁沛从梁瑄面前路过,却没有停留,奔着岑有山跑去,恭敬地在幕后黑手面前俯首称臣。

梁瑄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弯下了他的脊梁,深深地,跪了下去。

他俯首帖耳,用头去蹭岑有山昂贵的裤脚,仿佛在嗅一朵馥郁的玫瑰。

梁瑄不敢相信。

他甚至不能呼吸,因为这画面太过惊悚,是连最可怕的噩梦都抵达不了的罪恶深渊。

岑有山接受着梁沛的行礼,像拍狗一样,轻抚他的脑袋。

他的眼睛里没有鄙夷,只有同情。

这样的慈悲看上去是那么的真实,仿佛救苦救难的天人降临人间。

而梁沛是他最虔诚的仆人。

他们二人一坐一跪,看似泾渭分明,可无一例外都是金钱主义的虔诚信徒,只是一个成功,一个失败罢了。

这样的画面一阵阵地冲击着梁瑄的心理防线,他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终于,到了极限。他用力捂着嘴,痛苦地扒着桌子干呕,恨不得把身体里属于梁沛的一半基因尽数吐出来。

梁沛看了岑有山一眼,仿佛在请示,而后得到首肯,才从地上站起,跑到梁瑄面前,把跌倒在地的梁瑄拖拽到了椅子上。

梁瑄满头的虚汗,寒鸦般的睫羽微敛,拼尽全力才藏起眼底的痛意和轻嘲。

“爸,封建王朝都没了多少年了,您这一跪,是在搞什么文艺复兴吗?”

梁沛被落了面子,众目睽睽下又气又怒,还没抬手扇到他苍白的脸上,岑有山反而抬手阻止了他。

“别动粗。这孩子骨头挺硬,我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