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点头:“是的,高热退下去就好了。”
她不由得松口气,不再那么害怕。
军医的话虽有安抚成分,但说的也是事实。
她就算不懂医,常识还是知道的。
发高烧说明燕昭体内的免疫细胞在抗争,这确实是好事。若是他不发烧,没任何迹象,那基本上就废了。
直到天快亮时,燕昭的体温才算逐渐稳定下来,脉象也已平和,不再那么乱。
所有人都紧张担忧了一夜,这时大家才松口气。
张恽得知燕昭挺了过来,没有大的性命之危,他蹲在屋外的廊檐下,哭得泣不成声。
聂羽和周兴,一左一右蹲在他旁边,两人并没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地安慰。
苗兰躺在燕昭身旁睡了过去,她没敢靠太近,怕自己碰到他的伤口。
大家都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她和燕昭。
所有人都在门外守着,只等着燕昭醒来。
吕俏跟杜清丽端了饭菜过来,黍米粥和一小碟腌菜,以及对半切开的咸鸭蛋。
平日里他们并没吃太好,只是会在每次打完一场仗后,做上一顿好的,好酒好肉地犒劳三军将士,这已经成了燕昭军中约定俗成的规定。
毕竟现在天下未定,民心不安,即便是荆楚,也做不到所有人都能顿顿吃肉喝酒。
苗兰无心吃饭,只随意喝了半碗粥,腌菜和咸鸭蛋一口未动。
燕昭手握着长刀,仰头看着漫天霞光,高大挺拔的身躯沉重地倒了下去。
即便是倒在地上,他手里的刀依然没松,紧紧地攥着,刀柄似乎与五根指头生在了一起。
无边的黑暗里,他不知往哪儿走,只是清楚地记得自己答应了一个人,要回去。
不知走了多久,依稀看到前方有一丝亮光,他想走过去,然而那光太强,照得他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