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也没什么大事,我走了也无妨。”殷斩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来他脑子里现在正在想象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道:“这个...天梯还是望不到尽头。”
殷斩已经走到了云浮天宫天梯的地盘,抬头看着仿佛看不到尽头,高耸入云的天梯的天阶,慢悠悠道:“打扫了吗?”
“天梯口的青石板倒是经常打扫,但是从第二台阶开始就没人敢碰了。”
“宫主您知道的,这个天梯除了宫主其他人是不能上去的,而且...”四长老左看看右看看,特别小小声道:“自从老宫主的心情不好后,宫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天梯。”
三千三百三台阶的天梯,只差那最后一步。
这地方已经成了老宫主心里的禁区,宫内人也没人敢提出来去惹老宫主发火。
“......”
殷斩注视着似乎与天相接的天梯,不知道初代宫主到底是怎么将这个天梯给造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天梯能够半脱离山脉主体而与天相接的原理到底是什么,觉得世人说初代宫主是神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话说宫主你要是真的认准了,你可也得跪天梯。”
大长老突然开了口,严肃道,“初代宫主曾有言,若是真的有了心,那无论哪代的宫主就必须得跪天梯上去看看自己想要的缘分如何,从不例外。”
“......”
从平地的第一级天阶开始,一步一步的跪上去,诚心诚意虔诚无比的跪到与天相接的顶端,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像是在询问自己的缘分如何,更像是在昭告天地自己有了个心上人,自己是认真的。
也许是福至心灵,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殷斩忽然想要走上去看一看,看看这天梯的尽头到底长什么样。
“我上去看看,你们且各自忙碌。”殷斩摆摆手,就孤身走上了天梯。
长老们袖手而站,看着殷斩的背影渐渐的变成一个黑点,被经年不散的云雾给包围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半晌后。
“...要是四皇子夺嫡战战败,那就冲着咱们家宫主的性子,段氏王族是不是要多个云浮天宫的宫主皇后?”
“你可闭嘴吧,显摆你有一张嘴啊?”
“我倒是算了又算,四皇子的轨迹我算不得,但是其他四个皇子们倒是能算一算的,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这四个皇子身上缠绕的帝王龙气像是活的,窜来窜去就是不固定在某个人的身上。”
“?你的意思是...?”
“说明世事无常,且看着吧,有的折腾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听,你说要是宫主做了皇后,那我们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吗?”
“是不是皇亲国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历代宫主一定会趁夜入梦,把我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宫内修身养性吃素念道的老鼠都给骂到彻底自闭的,你们以为这皇亲国戚很好做啊?”
“不然我们先去给历代宫主们上个香,和他们提前知会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实际上这根本是道送命题。”
“我见过想尽办法自我逃脱的,但还没见过你这么自投罗网的,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汝听,人言否?”
长老们的吵吵闹闹互相扣锅影响不到殷斩,他孤身登上了天梯,天梯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越往上走,周遭越来越飘渺的云雾就真的会令人有一种与人间相脱离的错觉。
殷斩觉得自己的脑子此时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师父昔年是抱着何等的心情来跪天梯的呢?是虔诚,还是满心欢喜,是紧张,还是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