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冷声道,眼里都是冰茬子,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害怕。
害怕一些他千方百计想要掩埋在地下的东西,见了光。
谢锦怒声道“要不是看在你是谢家的人,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谢安听这一声谢家人颇觉的有几分讽刺,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想在这里同谢锦多作纠缠。
拉扯之间,有什么东西从谢安身上掉了出来,待看清楚了,谢锦难得目光软了下来。那是他参军以前,被他扔在雪地里的平安符。
当时他同谢安起了口角,一时气不过,便扔在了雪里,他没有想到,谢安又捡了回来,还贴身带着。
谢安弯腰捡了起来,往袖里一兜,定了定神色,张口就胡诌,“你以为这是当初送你的那一个,别太看的起自己了。”
倒是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谢安是怎么个德性,谢锦不会不知道,是以他也没有揭穿,他只是瞧着谢安良久,直到眼前这个一身布衣,脸色苍白的谢安,同记忆中那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重叠了,才慢慢的,松了手,青布长袖从指尖滑落,谢锦微不可察地,叹息出声。
皇宫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皇帝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人。
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谢锦以前没有近身服侍的机会,到这时候,便明白过来这句话了。
他们这位陛下的手腕他远在边关便曾听过。
下了早朝,陛下留他下了一盘棋。
陛下虽然年轻,棋风却诡谲老辣,谢锦甘拜下风。
陛下中途似乎是无意的问了句“听说爱卿还有位兄长?可有官职在身?”
谢锦觉得陛下这话问的奇怪。当年沉碧小姐的旧事闹的人尽皆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谢安。更何况前段时间满京城都是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便是他在关外,那些难听话都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