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陛下有请。”
李公公低眉顺目的,谢安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当李公公说完话的时候,脸色有几分发白,红润的唇都没了血色。
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不得不承认,他恨容亁,他也怕容亁。
而他一一曾经竟然胆大包天,对容亁有过别的心思。
谢安茫然盯着巍峨宫殿,明黄的宫灯,觉得自己眼睛发疼。
他往进走了走,李公公闭上了门,守在了外头。
殿门吱呀一声响动,便把殿内殿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谢安跪了下来。
隔着重重馥郁的帷帐。容亁掀开了帷帐,度步而出,一站一跪。
容亁便细细的,放肆的盯着谢安乌黑的头顶。
他跪的歪歪斜斜,分外不讲究规矩,只是他的手指,却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你在怕我?”
他放柔了声音。
很多人怕他,他却不想再多一个谢安。容亁后悔了。
若是他能更早一些知道那些尘封的往事,也许便不会采取那样暴烈的手段,得今日之果。他还记得谢安是怎样对赵戎的,赵戎就是他,谢安却会对他笑,躲在他怀里,偷偷关心他却不肯承认。他是赵戎的那段日子,却是容亁这一生以来最放松的时候,没有明枪暗箭,无须防备他人。
那是别人的一生。
而他的一生,却注定要埋葬在这尸骨累累的皇城中。曾有所珍爱,无论母亲亦或沉碧,也早已为这皇城陪葬。
容亁扶起了谢安,他的手落在谢安的胳臂上,明显感觉到了手中之人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