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页

容亁手上的伤并没有好的彻底,也不方便叫别人,便总是让谢安来。这段时间谢安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有时候是谢明珠,有时候是容宴,有时候是沉碧,这些人的脸一张张从眼前虚晃而过,回想过去种种,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已故的谢宰辅是当世大儒,谢明珠也饱读诗书,这样两个人耗尽心血养出来的谢安,却不学无术了十几年,当真无愧于心?

自谢家出事来他日日饮酒寻欢,缩进壳自己的壳子里,生怕触碰到曾经的一切,而他所惧怕的血淋淋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两句话。

他谢安,没了谢家,没了谢明珠,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甚至连沉碧那丫头都比不上。

他连决然赴死的勇气都没有。

谢安捂住自己的脸。

正是因为现实残酷,所以皇帝说的话他便觉得疼。

疼极了。

谢家没了。

他的卑劣无处遁形。

那天夜里谢安做了一个梦,他许久没有梦见过谢明珠了。谢明珠还是雍容华贵的模样,裙摆上还绣着金灿灿的凤凰。

那个美丽的女人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疼惜,“怎么永远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谢安扑进女人的怀里,眼泪浸湿了她明媚的裙摆。

这世事残酷,谁不想永远被庇护在金玉屋里,不经霜雪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