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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宴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没得到。他是太子,没有得到江山,他喜欢谢安,却隔着一个谢明珠,注定求而不得。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因为长期顶着一张假面而泛着青色的,死人一样的白。

他这易容的本事是以前从赵戎手里学来的,那是赵戎还在谢家做门客的时候的事了,因为谢安的关系,他时常去谢家走动。赵戎这个人亦正亦邪,总是笑眯眯的样子,那时候他喜欢谢家三小姐,连带着对谢安同他都不同,见容宴喜欢,便把这易容术也教给了他。

倒是没想到后来谢家完了,赵戎会投奔韩肖,替容亁卖命,甚至真的为了容亁死了。

他同容亁身形本就相仿,为了学的像一些,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他并不想隐藏的太久。

只要他在被发现之前毁掉这大魏的江山就行了,眼看就要如愿了一一

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

然后,功亏一篑。

容宴安静的听着外头的撞门声,他此刻发冠散乱,衣衫不整,浑身浴血,那不是他的血,是这满地一百余宫人的血。

血腥味飘荡进了鼻尖。

他瞧着一边倒在地上的谢安,不知道是死是活,脖颈上被他掐的淤痕已经越来越深。

他死了吗?也许死了,也许没有。

容宴看着自己的手,痛苦的捂住了头。曾经他同谢安幼年的画面袭上了心头,冷冷的,嗤笑了一声,眼底有泪,手上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