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再次见到舒绥绥时,她终是忍不住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总觉得以舒绥绥的能耐,应该比她更能看透整件事情的原由。
舒绥绥自然是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但想到玄苏将这个小姑娘拐来的说辞,又不能拆了他的台,只好含糊其词地将她的疑问糊弄过去。
“也许是他们想将玄苏抓去炼制什么东西吧。有时候那些妖道就是那样不择手段的。”
听了她的看法,甘萝总觉得不太对,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正在思索的时候,却看见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面容沉静地望向窗外。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窗外一片漆黑,万籁俱寂,人声沉静,但见她仿佛在等着什么。过了半晌,窗外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一声的响动,声音不大,在寂静里却异常清脆。
笃,笃,笃……
甘萝也正想走到窗边瞧瞧是什么动静,屋里烛火却突地一闪,就像是有一阵幽风掠过。
她定睛一看,屋内不知何时竟已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静静地伫立在屋中的一支长长的木杖。木杖通体紫黑,顶端还错落分布着些形态怪奇的木瘤。然而这木杖能稳稳地立在地上,却并不见有人扶着,只在木杖上附着一团白白的椭圆的东西,犹如一枚洁白的巨大蚕茧一样。
甘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再细看,才看清那团茧一样的是什么。——原来竟是一个人。
那是一头长得几乎能裹住全身的丝般白发,梳理得整齐柔顺地贴伏在那人背上,在末端挽了一个小小的髻,就好像垂在一幅丝缎末端的小吊坠似的。
那人身上也穿着一身雪白的素缎服,整个人双手双脚抱在木杖上蜷成一团,身形不过二尺,看上去可不就像一枚附在木杖上的蚕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