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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兄弟不但眼睁睁看着家里出事也不让人帮忙消灾解难,还要把这住得好好的院子卖掉搬走,她如今憋了一肚子气,怎么都睡不着。

“可这么多年都没事,那口井一直被封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冒出死气来?”陈二仍是想不通,越想越有点心慌,浑身都发冷起来。今日那天罡派的先生还说过那妖邪要压不住了!

陈刘氏听见这话却身形一震,心虚地不敢再回话。

莫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她曾偷偷挪开井盖打过水……

可、可她也是为了给这个家省几个铜板。要不是近日城里公井涨了水价,她又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家里一直被封起来的那口井上去。她也是想着明明家里有井,吃水不要钱还省力气才、才偷偷开井打了几回水,不会就是因为这样吧……

越想越心虚,她赶紧闭上双眼,把这事烂在心里。

厢房里的陈阿大也是心里有事辗转难眠,眼光光地熬到了三更,突然看见昏暗的房中站着个模糊身影。他心头一抖,正要出声,才看清楚那竟是原本一直安静躺在床外侧的老婆。

“三更半夜的你起来干嘛?”

他本来就堵心烦闷,突然被她吓一跳更是不高兴,低声骂了一句。

陈家大嫂却并不言语,木头一样在床前站了一刻,突然慢悠悠地往房外走去。

陈阿大又咒骂了一句,本来不想理她,又怕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她会出什么意外还要浪费银子医治,只好下床跟了过去。

追出了厢房,就看见前方的身影慢悠悠地刚走到院子里。他三步并两步地赶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肘,低声斥责:“发什么疯?快回房去!”

说着就要把她往房间拉,却意外地发现他竟拉不动。

他抬眼看过去,靠着今夜满月的明亮月辉他才看清楚,她双眼虽然睁着,却完全没有神采,没有焦距,眼瞳就像一个墨丸嵌在眼白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神情麻木,乍一看上去竟让人想到了纸扎铺里的那些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