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闲失笑出声:“师父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又岂能背弃师门。”
柳秋安意外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看上去很失落。“的确,怎能背弃师门……”他顶着醉意上头的脑袋,站起来走了几步。
身形突然一顿,拂墨派血水成河的一幕倏然出现在眼前,拂墨弟子愤怒绝望惨叫声在脑袋里混合为不绝于耳的嗡嗡声。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不稳地踉跄几步,心神俱乱间胡乱一抓,抓到一个人的手,身体忽然陷入一股带着沐浴后清香的温暖。
“是毒又发作了?”穆长闲握着他的手不觉紧了一分,尽力让自己用平淡的语调道。
柳秋安倏地清醒,呼吸渐渐调整过来,仰起头刚好可以靠在穆长闲的肩窝里,他笑了笑,熟练地撒谎道:“嗯,好疼……”
不知是醉了还是余惊未散,躺在床榻上被褥盖在身上时脑袋依旧浑浑噩噩的,眼皮重如灌铅,柳秋安却仍挣扎着不肯闭上,拽了拽穆长闲的衣袖,扯东扯西:
“你说我还有救吗?”
“……有的。”
“方才你救驾及时,……要不我封你做中护法吧!”
“嗯……”穆长闲坐在床头,床上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垂落在床榻上的发丝。青丝与银丝纠缠在一起,柳秋安偶尔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含糊了几句穆长闲没听清。他们一个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一个在正经回答,就这样持续了半柱香时间。
突然,柳秋安义正言辞的开始教育起穆长闲来:“虽然正邪不两立!但我也是你的前辈,武林世家看上去襟怀坦白,可他们会……”眼前倏然一片黑暗,原是穆长闲的手心覆在上面,柳秋安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
“睡吧,我的前辈。”穆长闲温柔的声音让他心中藏匿的浮躁不安无处遁形,纷纷化为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