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望着他,鼻子有些发酸,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可她注定不能只想自己,她是赵家的女儿,她才不是赵晏。
沉默半响,韩灼忍不住开口,“还有我”
“我想。”
女子打断了他的话,抬头露出一抹倔强而清冷的笑,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墨色的双眸之下,慢慢化为虚无,回归平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曾喜欢他那么多年,能嫁他,也算是那么多年的爱恨都得偿所愿。”
那个“我”字淹没在女子的声音里,韩灼抿唇,目光深沉如潭,心口像是被人拉扯着一般难受,满是怒意,手中红绸慢慢攥紧,又像泄气一般松开了手,最终淡漠开口,“那便如你所愿。”
“开阳。”
墨色的身影随风而落,抬手扶着韩灼起身,赵晏怔愣在原地,不知是那句话惹了他不高兴,她不知缘由,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韩灼背向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其实宁愿,你从未去过北戎。”
“我掌北境军权,不会为难你赵家旧部。”
他的一生,自有意识起便受尽了苦难,却难得在一场交易中动了真心,只是这真心在她眼里或许不过如草芥一样轻贱。
赵晏抬手,伏身拜下,“那便多谢侯爷。”
无人看见她眼角眉梢的苦涩之意,韩灼说“还有我”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清晰而有力,她的北戎之行终究是一场难与人言的梦,前世明靖口口相传的爱情故事,她曾听了千百遍,韩灼爱极了赵温宁,他该有和睦美满的家室,北境这趟浑水他蹚过了,废了右手,伤了双腿,落得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