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管事将他引进府中,路过几个院子,又走过几条廊道才到了书房前。
管事轻叩几声:“大家翁,孙郎到了。”
“进来吧。”里头传来一声略有憔悴的回答。
孙呈哲推门而入,看到了榻上还在看书的秦德,面色有些蜡黄,烛光的拖曳下显得他颇为苍老。
孙呈哲“扑通”一声跪下,凄惨道:“求老师救救学生吧!”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事何至于此!”
秦德赶忙下榻将他扶起,两人坐在蒲团上,桌上的香炉飘着几缕青烟。
“有什么事你且道来,堂堂鸿胪寺卿像什么样子。”秦德给他倒上茶,双眼微眯,这个孙呈哲是他以往带过的学生里不是最聪明的一个,却是最谨慎的一个。
也是因为太谨慎了,所以一直没有自己的根基,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已经是万分不易了。
平日里,他们俩倒是并没有太多关联,今日,却又突然登门拜访。
“老师,学生千不该万不该啊,如今已是没有回头路了。”说着眼里零星两滴泪就落了出来。
“二娘今日在宫里,被那皇后污蔑私藏禁书,三言两语就将她贬去了掖庭。”孙呈哲就差失声痛哭了。
“阿月临走前让我好生照顾她,可如今是我害了她啊!”
倒是不容易,他俩成婚之日,秦德还随了份礼,当时的孙呈哲就是鸿胪寺一从七品主簿而已。
一晃多年过去,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其中艰辛秦德能理解,他也是白手起家,如果不是阿姊在宫中多有帮衬,他又如何能走到今天。
“这怎么能怪你。”他不也把自己的孙女送进宫了吗,听说还不太安生。
“如今我已是无可奈何,还恳请老师救救我家二娘吧。”
秦德面露难色,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办法。
“若不是那封皇旨”孙呈哲痛心疾首,秦德的神情他尽收眼底,这还不够。
“今日早朝上,陛下还逼问我贡品一事,你我心知肚明,是那赵执谦从中私扣,贪赃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