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将其送到对人类无害的地方。
等到天空中两道身影降下,但没有落地,仍然漂浮在半空让他们退让开。
浮舍朝着四周喊他们后退,自己的身形飞速向后掠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退出了数十里。
而在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大地被抬起,那些被污染的土壤,以及土壤之下藏着的根系,连带着上面倒下的那些缠绕着黑色的尸体,悉数被无形的大手举向天空。
一路来的时候,经过双方商量,最终这一团业障被摩拉克斯和若陀一致决定往大海里面扔。
毕竟地脉流动倘若裹着业障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倒是坏事。
还是海底比较好,稳妥。
远洋,人迹罕至的地方。
巨大的一块泥土和其他七七八八的东西就这样被砸进了海水之中。
瞬间溅射扬起的浪花足足有数层楼那么高。
海浪层层向着远处推移而去,传出一段距离之后逐渐低矮下来,又逐渐消弭无形。
徒留原地还剩下一颗象征着有东西沉下去的漩涡。
摩拉克斯浮在半空,拍了拍若陀的肩膀,说:“抱歉,但这座房子不能留下。”
石屋距离凶兽倒下的位置太近了,也被污染了。
若陀盯着水面上的那个漩涡,片刻后回答道:“没事。还可以重建的。”
那块被刮了连三丈都不止的土地,会在时光中重新被填平,上面还会生长出小树妖特别喜欢的金色的花。
摩拉克斯看了他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那不如在玉京台种这种花,反正你也不会再回南天门。”
解决了事情所以已经放松下来的若陀:“……你别想骗我回去帮你干活。”
摩拉克斯:“怎么会呢。”
加班是帮璃月干活,才不是帮他。
若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若陀:指指点点。
这个摩拉克斯一说到建设璃月就屑起来了.jpg
到了璃月港的栗茸几乎是如鱼得水。
对于这些仙人们而言,她是数百年前就认识的乖小孩。
至少比浮舍这个三天两头到他们的洞府里去打秋风的年轻夜叉好多了。
“你喜欢璃月港吗?”
到了晚上的时候,若陀在这段时间已经养成习惯了,搬着一张藤条椅子过来坐在距离床三尺左右的位置上,给她讲睡前故事,说故事前问了这样一句。
当然喜欢啊,哪怕游戏已经开到了须弥,她还是每次下线之前都要去璃月港的传送锚点下线。
栗茸将被子拉到下巴处,猛点头:“特别喜欢。”
若陀伸手将她肩膀处的被褥掖好:“那暂时,我们就先不回南天门了。”
栗茸没什么意见,她倒是对那头凶兽有点好奇。
“你能给我说说那头凶兽的故事吗?你好像知道它。”
其实就算她不问起,若陀原本也打算对她说起那只凶兽。
“它曾是一位魔神的眷属,那魔神与摩拉克斯联合过,当初去归离集谈做的时候,它就跟在魔神身边。”
因为势力较小,手下可用的军队也少,魔神本身离开了属地,属地内的防护就很不够,所以这位魔神还顺便将属地内所有的孩子带在了身边保护。
眷属体粗如巨树,首尾长达数里,背上坐上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也一点不成问题,尾巴一摆,坐在最后面的那个三岁小孩子就盯着尾巴,一边吃手一边笑。
巨蛇与稚子,极致的冲突,却也温馨得让人见之便忍不住一笑。
后来联盟拆散,魔神与眷属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故事,就不是若陀可以知道的了。
一直到今天,在返程的时候,他才从摩拉克斯口中得知当年逃出来的百姓被救下时,惊魂未定喘息着说出的旧事。
魔神战争无疑是残酷的。
哪怕刚刚到了战争中期,那些力量相对弱小的魔神就已经扛不住了。
那位魔神在临终前选择与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
魔神身死瞬间爆发出的力量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原本,身处附近的那些普通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但就在那一刻,从他们幼时便保护着他们,陪伴着他们一起长大的眷属突然动了。
长尾一甩,挡在一瞬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凡人面前,蛇口张开,将散溢出的能力悉数吞入身体。
正当那些人觉得自己安全了下来的时候,方才还挡在他们身前的眷属却突然调转身体,双眼在瞬间便被阴翳浸透了,方才吞噬了魔神溢出能量的大口叼起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两口便咽了下去。
那个好不容易逃生出来的人哽咽着说:“它疯了……它疯了……”
凡人不知道为何上一秒还在保护自己的麟蛇为何下一秒就对他们露出了杀戮的模样,恐惧不已。
但若陀却心知肚明。
在眷属吞下那些力量之后,哪怕初心是保护,也无法在转变为业障的力量下支撑着不被污染。
保护者转身成为魔物。
这就是这个世界加诸于万物身上的诅咒。
也是天理规则运行之下,万物所经受的磨损。
不难想象,当他的记忆也在磨损中一点一点风化消散之后,他看到层岩巨渊,看到他准许凡人开采的他赖以为生的地脉时,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已经忘记了和人类相处的时光,也忘记了当年是怎样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璃月草创辛苦的龙王,并不会对蝼蚁有哪怕一点同情怜悯。
虽然早就有所感,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仍然是对他的一次很大的冲击。
如果没有栗茸的话,他会成为一个更强大、造成更多灾难的魔物。
纵然摩拉克斯不会坐视不管,但亲手处理反目的旧友,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磨损。
若陀沉默片刻,道:“谢——”
栗茸露齿笑,抢在他前面:“不客气!”
这有什么好谢的,她可是龙族里的红领巾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