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夏日出汗多,月书熬着夜,又特意从井里打了几桶水,屋里就着凉水冲了个澡。
门窗都关了个严实,浑暗暗的外间只点了一盏灯,水花溅出木盆之外,盘着头发的少女搓了澡豆,近乎是摸黑再洗。
水声哗啦啦响,未几,她挤干净毛巾擦拭,那一点青梅酒的酒精还盘桓未散,以至于她抬头望着灯台时,似乎隐隐约约瞧见了个人影在窗外徘徊。
月书歪着头,慢慢皱起眉头,莫名想到了一系列鬼故事,便不敢磨蹭,囫囵穿上衣服。
等她端起灯,那屋外窗棂上就有轻轻的叩击响,月书吓了一大跳。
“谁?!”
猛地拉开格窗,豆大点的烛光已被风扑灭,她两眼先是黑了下,等定睛再看,却是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容。
“大、殿下?”
屋檐下的男子穿着件墨绿水纬罗道袍,头发微有凌乱,眼眸黑润,颀长身姿,如今笑起来,月书看得直呼男狐狸精来了。
宋希庭这夜趁人都睡着了偷偷摸摸爬出来,谁知等他的第二句是这个,当下一巴掌盖在她脑壳上。
月书反手还击,被人抓住腕子又对着脑壳敲了三下。
他还说:“一天不见,脑子就堵住了。”
这声音带着笑,她一听就恼火,重重放下烛台,朝外左顾右看,压着声骂道:“你这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就不怕被人发现?!”
宋希庭手搭在窗棂上,想了想,摇头:“只消掌事不知即可。”
“你这么怕她?”
宋希庭噗呲一声笑了,另一只手也搭上窗棂,反问道:“你嫌看门这活儿太舒坦了,要她给你赶到厨房烧火洗碗还是濯衣房里洗脏衣服?”
月书学他,哈哈笑了声,却是趁其不备猛地关窗。
对着窗格子,宋希庭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