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她会像往常一般扑过来,可月书竟只是抬手捂耳朵,如老僧入定一般。
宋希庭见此举动,眼中墨色浓郁,想了一想,抽出袖中的竹扇为她扇了扇风,用温缓的语气道:“生气了?”
月书心里有防备,把他说的话当狗叫,并不理会。
“月书?”
“真生气了?”
身后的男人一声声唤她,不厌其烦。
……
夕阳坠落山中,花树葳蕤,温掌事走到院门口时暮色深深。
四下并无灯火,浸没在昏暗中,一身浅红道袍的青年微微倾着身子,发冠早已被人摘下,他从格窗里抓出一只女子的手腕,言笑晏晏,说的是她从未听过的话。
“倒是敢与我置气。”
宋希庭将人扯出来,月书上半身挂在窗台上,不妨被他一把掀了盖头的薄被,立马喊了声无耻。
“我的手笔,偶尔观瞻一番,有何不可?”
将她两只纤细的腕子并在一起牢牢握住,他腾出另一只手,毫不客气掐着月书的脸颊,左看右看,笑道:“写在你脸上,格外合适。”
月书恼羞成怒,偏生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掐的口齿不清,只能恨恨骂道:“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你等着你等着!”
“嗯?我等你做什么?”
“宋——”
希庭二字未出,月书猛然想起当中忌讳,便改口道:“送你投胎下辈子做个实实在在的人!”
宋希庭不语,垂眸望着她。
被桎梏住的少女满脸墨痕,这么一看,格外滑稽,只是一双凤眸盛着火气,分外明亮,微微泛红的眼尾那一点墨尤为生动。
他抬手遮住她半张面,目光流连在其眉眼之间,恍惚中记忆起江州山寺中的一幕。